午后,我懒洋洋地卧在沙发里,似睡非睡间,刚看过的纪录片《撒哈拉沙漠之旅》的一组组镜头不停地闪现在脑际,仿佛我的脚步迈进了这片沙的海洋,漠的旷野——广袤无垠而又金浪翻滚的沙海就铺陈于眼底,脚下是一条自然地理的岁月长河,每一粒沙子都是构成撒哈拉的分子。在暮色的映照下,这片沙的海洋弥漫着玫瑰金的光晕,与从地平线泛起的金色的阳光混合,延伸进时间的缝隙。
目光不及之处,传来悠悠的驼铃声,像是来自远古的呼唤,一方驼阵从模糊到清晰,也许只有沙漠之舟才配得上闲庭信步这个词,在绵延无尽的沙海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足印。夕阳将人影拉的很长,贴在此起彼伏的沙丘上,一时微风几许,一时又狂风大作,像一个人在浩瀚无边的海上冲浪。远处,一丛绿洲托起人间烟火,成为这死亡之海的生命奇观,它们以最顽强的生命诠释着生存的意义。
夜晚,银河静静地在天空中流淌,如同一道道璀璨的笔痕,肆意划破了浓稠的黑夜,让光明倾泻而出。向导扎伊娜布坐在篝火旁,用粗粝的手指拨动着乌德琴的琴弦,古老的民谣盘旋在营地上空,与天上的星星一起为远行的旅人指引方向。
清晨的撒哈拉脱去了黑暗的外衣,在晨曦的微光下逐渐展露出巨龙的脊梁。我赤脚走在细沙上,感受着由凉变热的温度。空气骤然起了褶皱,无形的力量折叠着沙丘,唤醒了沉睡的沙漠长龙。扎伊娜布说,这是沙漠在呼吸。一次次的呼吸改变了沙漠的容貌,就像时间在人们的脸上留下的道道沟壑。
顺着沙丘向里探索,一支游牧部落静静地伫立在沙漠深处。时间到了这里仿佛静止了——现代文明的喧嚣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原始文明的安宁。族人们穿着五彩斑斓的民族服饰恬静地坐在沙丘上沐浴着晨光,孩童们在不远处嬉戏打闹,笑声仿若一串跌落玉盘的银铃,澄澈的声响在空气中欢快跳动,每一下都撞进心底。
我知道,所有的远方都很远。在撒哈拉,甚至没有确切的方向。我确定要离开这里了,于是捧起一捧沙,看着它们从指缝间缓缓流走的模样。扎伊娜布说,撒哈拉的沙永远带不走,因为它们属于风,属于时间,属于每一个在这里寻找答案的灵魂。
世界终将沿着时间岁月的轴线驶向荒芜,但我在这片荒芜上寻找到了生命最本真的模样——简单、纯粹、坚韧。或许,这就是撒哈拉给予每个朝圣者最珍贵的礼物,一望无际的沙丘,一望无际的荒芜又连接着一望无际的希望。
沿着《撒哈拉沙漠之旅》纪录片构建的虚幻般的梦境,一次虚无的漫游,让我对真实的撒哈拉沙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暗下决心实现一次与撒哈拉沙漠的亲密接触。因为“想”,要用“做”来证明。
(作者系西南交通大学希望学院物流工程专业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