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我和石棉的缘分来自妈妈的“下派”。以前我对石棉的印象,仅仅停留在每次去西昌游玩时,雅西高速旁途的一个小城,而每次都是匆匆而过,从未驻足停留。自从妈妈到了石棉工作,关于石棉的讯息顿时多了起来,知道石棉县是一个全国唯一用矿物命名的城市,也称棉城。它的美食、河流、山川、阳光,在妈妈口中都成了我心中的期待。机会终于来了!爸爸决定带我在今年春节大假期间到石棉看望妈妈。 

 

刚到棉城的时候,已经是初九,在川北还是寒风凛冽的时候,棉城已经是春日高悬,暖阳普照了。棉城是群山环拥的城市,大渡河自山口从容流下,与上游不同,湍急的大渡河水此时已将河床拓宽,粗犷的波涛,转为轻密的浪纹,显得细密潺绵。水清厉害,碧如翡翠,犹如《山海经》中的玉膏,远看像一层翻涌的细绢。河面上,阳光交织在水面,将每一处吐白的波花染成金色,织成交错跌宕的金丝。河面及着光,群山映着晖。蓝天如洗,碧空无云,就如同瓦蓝的天幕倒扣于山巅,太阳倒像穹顶之外的光明了。清晨,当红日拖着马尾般的云烟由高山峡谷间升起,大半个城市还笼罩在背山的阴影中时,而向阳的山尖仿佛披上金纱,如同火焰燃烧了起来,金光散成一片,近处的山口仿佛升起了薄烟,江流更是从薄雾中奔杀而出,又徐徐旋卷而右,逐渐平静。

大渡河的右侧便是棉城了,它落于大渡河和南桠河的交汇处的一块平坦的山脚,棉城就如温暖摇篮中的孩子,而群山如摇篮般抵挡住来自北边的寒气,并留住了温暖。中午的日头过了,我们在大渡河畔的茶摊喝茶,父母常有这习惯,无论去哪里,只要天空放晴,就爱在河边喝茶晒着太阳,吹着河风,一边咂摸茶的清香浓郁,一边谈天说地。我抬手摆弄着垂在头顶的叶片,这条条枝丫从石栏一直伸展出去,就如一只大手将探到河中。树叶在水汽的蒸腾下翻滚着,阳光给叶片镀上了一层金边,所有的叶片也仿佛为这暖阳所折服,舒适自娱的跳动着。我靠近石栏透过翻动的枝间,看见一座彩虹样大桥横亘在南桠河上,桥下的南桠河水欢快向前奔去,眼前山水就如一幅顶天的巨画。远处山上的密林,从侧里看,仿佛一棵棵都长在山脊上,好似水中海龙的背鳍,背鳍下延伸的大山,犹如海龙巨大的身躯,而身躯下的大渡河水则碧的陶醉,清的醉人!想到欧阳公曾言“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不进滴酒,却使人沉醉,山水之意与秀丽的景色,自赛过饮酒,更令人畅快。

棉城的夜晚是既清寂又热闹的。我们住在大渡河的左岸,在山坡腰处,犹如三个花瓶一样的房子里,房子下面是沿江的暗红色步道,步道的下方是一大片蔷薇花。站在七楼的窗前,仿佛就是绝佳的观景台,整个棉城一览无。远处南桠河对岸是繁华的老县城,一到夜晚,几条金色的灯带顺着城市沿江步道一路亮起,白色的斜拉索大桥闪着彩灯,同时亮起的还有树枝上挂着的灯笼和形如玉兰花的路灯,路上车流一片,灯火灿烂。我们在河边的餐馆用餐,路的尽头就是大渡河,此时的河水是静的,听不见声响。对岸的群山如同黑色神秘的剪影,与漆黑的夜色汇成一体,再也分不清何处是黑夜,何处是青山了。黑夜所包裹的棉城就如暮色的星空,静静驻扎在璀璨的银河。

从翼王路沿大渡河边一路行来,眼前的大渡河水奔腾向前,轰隆之声不绝于耳,行至大渡河与南桠河口交界之处,宽阔的南桠河上布满了大小不等的岩石,细碎的浪花击打在河床上,犹如千万头雪狮攒动。几处耸立的巨大礁石,如同几位老者见证着历史的变迁。百年前,翼王石达开率残部,在清军的追击下,在一片血色的黄昏中,一众人困马嘶的队伍正沿江而行,当他们眼见棉城坚实的城墙,四周高耸的群山,后方追击而来的清军,他们无以为战,石达开望了望残红的夜色,发出了一声长叹。一阵微风吹过,风仿佛托起了我的脸庞,我的耳边隐隐又听见了百年前士兵的呐喊、马匹的嘶吼。看着远处山腰不停的变换着飞鸟、蝴蝶图案的巨大摩天轮,旁边建筑的屋顶在霓虹的映衬下,仿佛一只雨燕振翅高飞,此刻的夜风,顷刻间又卷席了河的两岸,它吹过了山间,吹过了石棉老桥上的铁索,吹过了洋溢着笑脸的人们,“清风隔岸闻”我的心中突然涌出了五个字,不正是此情此景的写照吗?

棉城的山、棉城的水、棉城的风、棉城的灯、棉城的故事已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脑海里......

(作者系川大附中西区七年级一班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