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处处长随君


中年鸽哨划破夜幕

尾翼在记忆的亭台,被天命隔断

青春吹过来的躁动,笑容

游弋不出童趣的园囿和藩篱


紫微星不动,破军向北

那些你念我念的身影

在一根烟的缝隙

圈出镜头大的领域,定格时光


尴尬的片刻,只能擦手

摸摸头,或囧在身体的僵直

用微笑或者点头的力量

呼应精气神,自己的撕裂


许久不在线的词汇奔涌而出

或许只是名字的笔画

或许是故事的梗概

或许是充电宝衔接的章回体

连续冲击思绪的冰面


复苏,灵魂的阴影部分

把涅槃的仙人掌伸出去

承接大地轮回的暖意


指上的卑微,紧锁

牙齿上的战栗

剥开果皮,让每一粒石榴

更像自己的朴实


宿鸟声中自掩门


惊扰西岭的鸟鸣,也在夜风里

敲开我的窗子,起身捻亮灯光

窗外一片寂静,只有三五个身影

还在路上摇晃着光阴


关上窗门,也把窗帘掩好

在昏暗的门口,静对镜子里

某一世的自己,对视,顺便

记下这一生的温度和思绪


没有谁从前世入梦

也没有谁从后世,越梦而来

我只是把蜿蜒的句式

写进记事本,然后背对光阴

活着,并且继续做梦


等你,从纸上的高速

越境而来,那时的我

或许已经不在纸上

光阴的笔墨,独自飘散芬芳


一枝先破玉溪春


词汇溅起的水珠,打湿杨柳

回眸的丝绦汗巾

裹着勾抹和涂改的纹理

行走在风声


发抖的尾翼

岸上的呻吟,穿透姻缘的围城

鳞甲和含羞草 把烟花点亮的踪迹史

打印在苦菜和酸木浆们的枝蔓


阳光洒在干裂的嘴唇上

行走的男人鱼

在蹦跳中躲闪明枪暗箭

壶里或者锅里,经历洗礼


文火在煎熬,红星路二段

鱼的罗曼蒂克旅行

只是纸上的冒险

唯有,翻开的纸张上

铅字的沉默,才是春天的小溪


年年陌上生秋草


白杨树桩,在村口的沟壑边

松嫩的麦浪连接晚霞

拄着余晖的老人

在目光里,走不出三两声咳嗽


东风不在了,十分钟走出来的路

如今却要用三十年

往回走,飞机、高铁

走不到一坯荒草遍布的坟头


无人祭拜,他的血脉

失散到远方的远方的远方

念头,在毫无痕迹的

田野里,寻找种植根系的那个人


蓦然旧事上心来


盘坐春秋的人

背靠菩提树的余荫


一苇渡江的是法

慈眉善目的也是法

如今,枯坐不语的还是法


他正襟危坐

却没有留下一句,可以

入耳的箴言,只有笑容不散


春风不染白髭须


缄默风沙弥漫的是非

曲直是中年用坏的词语

白发与黑发,对峙在字迹中

善恶是不惑的迟钝


稚嫩的笔画,细线条上

保鲜青春粗线条的昙花

鱼跃龙门的身影

藏着母亲低声的呼唤


奔跑的马蹄

万水千山只等闲的誓言

终归抵挡不住,潮汐

退却的一败涂地


在路灯的阴影部分

只有黑,才是远方的尽头

而白,在阅遍群山之后

只是留给路人的一笔

散淡和释然


唯有南风旧相识


指尖碾碎的时光

落进一盏酒的怀里

杨柳拂面,清水河上的白鹭

在低空回旋


西岭雪山只是偶尔在雨后

显现真身,云雾中的航线

总会避开那些电磁波

即便杜鹃的花期和啼鸣

也会在纸上展开


一碟泡菜,酸豇豆和红萝卜

不言不语,鱼皮花生

和折耳根,拿出了看家的本事


我坐在时光的深处

只有心窗的框子,围住了

与你呢喃的三言五语

和你留下的、或许留不下的

印记


今夜,我在落凤坡下


夜色如水,灯火深处

一盏明月和嗡鸣

荡漾无人飞机的影画


李调元的穿越之形

不过是又一支箭

孤勇的调


只有白马破土而出

钟鼓声里,半阙铮鸣

划破长空烽火


罗江之夜的锣鼓声

落在江底

没有一个身影浮出


那日绣帘相见处


语音从灯光里散开,有人

在记笔记

有人在凝神,聆听


满堂静气的身影

突兀的一两鼾声

文字的荆棘中开出曲径


意会,一直在语言中沉浮


纸上的花园

不是在枯萎的枝头上

看到岁月的痕迹

而是开出新枝,那一片生机

掀开绣帘的闭月

羞花的禅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