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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良:让萤火之光照见人性之善与时代之美
——读长篇小说《萤火虫之约》
来源:川观新闻 编辑: 时间:2023-05-24

流传于川西南民间的萤火虫故事,悲情中不仅充满童话色彩,也反映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体现了人们在困境中的坚韧和勇毅,纵然历经磨难,终将获得光明。这个美丽的故事,正如萤火虫之光,照亮、温暖并陪伴着和“斑鸠”一样的留守儿童,带给人们无穷的精神慰藉和无尽的冥思遐想。

围绕萤火虫的故事,作家罗大佺紧紧抓住改革开放后打工潮席卷下的农村社会现状,把浓浓深情倾注于留守儿童的艰辛成长之路,用不多的笔墨,呈现出一幅较为完整的彼时农村生态图谱。在感动和深思之余,照见生活的真实面目,照见亘古不变的人性之善和社会发展的时代之美。
故事发生在上世纪90年代末一个叫药王谷镇的地方,以北师大高才生羊一庄主动申请去偏僻的乡村学校任教为切入点,引出小说主人公斑鸠。斑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问题学生,性格怪僻、脾气暴躁、不与人交流,还常常与同学打架。羊一庄为搞清楚事情原委,悄悄地跟随斑鸠试图家访,不辞劳苦地访问斑鸠的前两任班主任老师古田玉和吴忆光,在得知他以前并不是这个状况后,更要把事情查个究竟。

知道斑鸠对萤火虫的独特情感后,羊一庄又专程到省城查阅关于萤火虫的大量资料,目的是走进这个学生的内心世界。其中,不乏被斑鸠捉弄,甚至负伤,但这些并没有让从农村走出来的羊一庄退缩。在他的坚持和努力下,斑鸠的故事如抽丝剥茧般呈现了出来。

一个11岁的孩子和70多岁的奶奶相依为命,还要照顾2岁的妹妹。为不击垮年迈的奶奶,给妹妹留一线希望,也为守住心中唯一的“依靠”,斑鸠还要隐藏一个天大的秘密——爸爸在外打工时的意外去世和妈妈的神秘失踪。

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弱小的斑鸠感到身心疲惫,困惑无比,他想辍学,幻想转眼就看见再也回不来的爸爸,想找回妈妈。日子一天天过去,奶奶一天天变老,现实却一点儿也没有改变。原本活泼可爱、勤奋好学的斑鸠,脸上没了往日的笑容,再也无心上学,学习成绩直线下滑,受到同学的嘲笑和时任班主任章曲溪的体罚。

斑鸠由一只温顺可爱的小斑鸠,变成一只龇牙咧嘴的小狼狗。谁要看他不顺眼,他就看谁不顺眼,谁要惹着他,他就咬谁一口。生活中任何不如意的事情,都可能成为他宣泄不满的替代品。

只有看见萤火虫,拿着装满萤火虫的瓶子给妹妹豆芽讲萤火虫的故事时,他才能感觉到轻松和希望。令斑鸠欣慰的是,萤火之光,终于让天真又可怜的妹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看见日思夜想的爸爸、妈妈。

小说以“萤火虫之约”为名,以萤火虫的故事为引,“萤火之光”贯穿始末,这一束光,并不耀眼,却充满了温柔和坚毅的力量。作者借“萤火之光”,在各种现实遭遇凌乱堆砌的案几前,抽丝剥茧,深度解析,为我们带来了不同视觉的感触和思考,也为我们照见了不同层面的感动和希望。

萤火之光,虽不耀眼,却为我们照见现实生活的感触思考。羊一庄就是斑鸠的萤火之光,通过羊一庄的努力,斑鸠的境遇被知晓。为改变生活的困境,斑鸠的父母姜扁担和朱竹篮与冬狗的父母一起,外出打工,挣到了每月一两千元的工资,生活有了奔头。可同为打工仔的货车司机凌蛋的出现,改变了这两个勤劳本分家庭的命运。扁担死了,竹篮失踪了,幼小的斑鸠被逼上命运的风口浪尖。

萤火之光,虽不耀眼,却为我们照见亘古不变的人性之善。羊一庄的行为,可以理解为责任,更可以说是人性之善举。风烛残年的奶奶、同学石小花、冬狗的爸妈、养猪场的郭云强夫妻,甚至是凌蛋,尽管面临不同的生活困境或考验,却总怀着人性最初的善意。在这种善意的驱使下,流露出来的只有坚韧、包容、怜惜、愧疚和自责。这正与萤火虫的故事本身相契合,善良的小仙女变成萤火虫,萤火之光永久照见人性的善良。

萤火之光,并不耀眼,却为我们照见了社会发展的时代之美。小说的结局是完美的,在众多力量的帮助下,斑鸠走出阴霾,高考成绩异常优秀。尤其是斑鸠的妈妈朱竹篮回家的情景,催人泪下。团市委的张蝶蝶、志愿者竹小根、企业老总齐嘉义、药王谷镇党委书记周优等,这些看上去是个人的援手,其实已超越了人性善良的个体层面,完全是一个群体的合力之举,是值得骄傲且无法掩饰的时代之美。

小说真实而扣人心弦,但受限于篇幅,很多本应丰满的人物形象和故事细节,还没来得及更好铺开。如最后一小节,斑鸠大学毕业后回乡创业,显得过于急促和匆忙。作为长篇小说,若能在矛盾冲突的设置和情节“巧合”的处理上,再斟酌打磨,《萤火虫之约》一定能取得更大的成就。

相信《萤火虫之约》会带给读者以慰藉和深思,让我们在现实生活中可以寻着萤火之光,照亮前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