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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辉:生态诗为何能赢得更多人关注的目光?
来源:四川日报 编辑: 时间:2023-03-30

2023年2月25日,胡伟的《我的忧伤大于零小于一》(外二首)在新华社客户端一经亮相,就吸引了众多网友关注的目光。短短几天,浏览量高达103.4万。三首生态短诗能在短时间内吸粉,这是作者始料未及的。就当下诗坛而言,也是难得的现象。
  应该说,这首诗最打动人之处就是一种心境,一种情怀,是一种打通物我、超越一切限制的心智与能量。这无疑给行色匆匆、杂事缠身、疲乏劳顿的人们拂过一缕清风,令人心旷神怡。
  胡伟深谙生态之灵与生态之情。他写生态诗,没有沉溺于“托物言志”的对应关系,而是善于打通物我之间的壁垒,还原物我之间的同属与共情,进而启开生态诗学的审美架构与联想天地。要达到这个审美与联想的境界,胡伟的生态诗不以语言的艰涩为美。恰恰相反,他的诗歌语言入耳入心,即从诗歌语言的可读、可感、可思、可动的“四可”入手。
  在《我的忧伤大于零小于一》中,他把“忧伤”放在“事物本身”去表达,放在“生命过程”去呈现。而“大于零小于一”是他的情感安置点,这个情感节点属于道不明说不清又近在咫尺的范围内。正是这种不确切的情感安置点,这首诗给人更多遐想与揣度,使得诗歌的主体情感有了弥漫状,有了“可能”之美,最后“身边的点点滴滴/到宇宙无边的辽阔/都具有珍惜的价值”才会给人豁然了悟之感。
  由此可见,胡伟的生态诗能把诗歌的“可读”作为一种情态,把“可感”作为一种通道,把“可思”作为一种牵引,把“可动”作为一种升华。这一扫当下诗歌琐碎累赘的风气,还现代诗应有的形象,这也正是胡伟生态诗能风行网络世界的根本所在。
  那么,生态诗如何赢得更多人关注的目光?
  就胡伟这三首生态诗来说,还有一个可取之处:回避了那种简单的状物描摹与托物言志,另外二首《春天的树》和《树鸟石》就有这样的特点。如《春天的树》:“我走在春天的树旁,慢慢走近它,做片刻的树/舒展了一下枝头/然后,我又离开它”。在这里,我们听不见诗人半点的咏叹,而是看见诗人成了“片刻的树”,出入于物,升华于物。
  同样,《树鸟石》这样写道:“而现在,石头是石头,树是树,鸟是鸟/它们的气息如此不同,我看见的只是它们和谐在看不见的背景上”。此时此刻,万物之所以“和谐在看不见的背景上”,那是因为诗人也融入了气象万千的生态圈。
  胡伟这三首生态诗受到热捧,给了我们不少启示。应该说,从《诗经》到新诗这样一个漫长时间跨度中,可读、可感、可思、可动的“四可”诗歌品格,一直为书面文学提供源源不断的发展与创新的动力。诗歌之所以在繁富的世界与博大的心灵中发挥独特作用,“四可”诗歌品格已成为诗歌的重要标签,为新诗走向大众开辟了一条崭新的途径。
  一方面,胡伟的生态诗不仅从“四可”的诗歌品质中汲取养分,而且从当下诗歌互仿性很强的公共面貌中游离出来,在物我之间藏有智力的机锋和蓬勃的生态力量;另一方面,他的生态诗揿亮了物我之间的心灵与生命的图景,将个人精神背景与生态气象相互呼应,进而拉长生态诗的写作链条,拓展它的宽度,这是胡伟生态诗之所以被关注的缘由。